奶喵江岸

暂停约稿/*百无禁忌*

【喻言x蔡卓宜】夏至

*拉娘预警。有一点芋泥,也有一点点妮刘。流水账风格,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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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这座城市里鲜少还有音像店。

唱片和磁带仿佛都在跨过千禧年后被时间飞速抛至身后,褪色海报被揭下来,残留的贴纸还留在玻璃上,橱窗里就已经换成了二手电子产品。

人们念旧,但也不妨碍他们向着新鲜事物追寻,老城区重新规划的时候那一整条音像街都被拆除,卖不掉的唱片同碎砖泥土一起躺在狭窄的马路边,车轮碾过去,细密的塑料破碎声消失在市井喧嚣中。

喻言店里的唱片大部分都是那个时候低价收回来的。彼时咬着半截烟的中年男人替她把沉甸甸的纸箱捆到她的摩托后座上,顺手拍了拍,里头唱片和磁带的塑料外壳碰撞着轰隆作响。

这个、赚不了钱,他对喻言说。喻言就笑,学着他的动作也拍两下,说没关系,我挺喜欢。

小小的音像店开在酒吧街后面,与纹身店啦电子烟店啦这类“不入流”的店面挨挨挤挤。她像模像样地弄了两台大音箱塞在货架下头,音乐声却又开得巨小无比,与前些年敞着门、把歌放得满大街都能听见的音像店截然不同。也不揽客,天气好就搬个小马扎出来,抱把吉他哼哼歌,天气不好就一个人缩回店里,只有门口随风晃荡的OPEN小牌子还显示着没歇业。

隔壁纹身店老板嫌她太佛,隔一段时间就晃到店里来,趴在柜台上跟喻言咬耳朵,非要问她要不要来我们店里当纹身师傅呀。

“你就穿个背心,往那儿一坐,嚯,大花背,还臭脸,谁看着都像业务能力巨好的老师傅,可招人喜欢了……”

曾可妮。喻言不咸不淡撇开她咔哒咔哒敲柜台的手,端端正正叫她一声大名,惊得那瘦高女人一双狐狸眼瞪老大,“你没事儿做吗?”

“我这不是在帮你寻赚钱的路子么?”曾可妮把手抽回来,“还是说你想去后头酒吧驻个唱……”

“那地儿太吵了。”她摆摆手,低着脑袋继续翻那本卷了边的盗版书。

“天天就知道看酸诗画小画儿,不找钱你以后还想不想找小姑娘谈恋爱啦。”

不想。喻言头都没抬,往后一靠,磨得光亮了的老人藤椅吱呀呀响,她把脸藏到书后面。

“我不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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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那个有着一头漂亮长卷发的娇小女人刚来的时候,江城刚刚入夏。

她在这个气温还没有那么高的季节里穿着短袖和热裤推开店门,破破烂烂的风铃当啷当啷,响得好难听,可她一点也不介意,一脸新鲜地在门口看了好久,然后朝悄悄偷看她的喻言弯起眼,露出一个笑来——

“这个风铃好可爱噢。”

热风把她带着一点点小口音的话送到喻言耳边,她呆呆傻傻愣了好几秒,清晰地听见胸腔某处烟花炸开的隐秘声响。

后半分钟她一直在想着这个词——

可爱可爱可爱可爱。

漂亮女人挑了两张电影碟片,是相当偏门的类型。她扬着脖子往高高的货架上看了好久,白炽灯灯管太亮,于是她把手遮在眉骨前,最后过来软声软气地询问,老板,可不可以帮我取一下那个啊。

啊,她的发音也好可爱。“那”发成了nè,好像好几年前流行的台湾偶像剧,她就是里头被所有人都喜欢的女主角。

喻言手忙脚乱去角落里拿来梯子,架好,攀上去,手指挨在那一排落灰的保护壳上,低声问她,是这个吗、还是这个?漂亮女人就在下面用可爱的小鼻音回应着,“昂昂”就是对,拖长声音的“嗯~”就是错。

她跳下来将碟片递给她,耳朵在头发下面红了个透,“二十块钱。”

二十块、二十块。她小小声碎碎念,低下头去包里找钱包的时候喻言看见她毛绒绒的发顶,好像一只垂耳兔。

“喏。”

又来了又来了,那样甜得让人晕头转向的笑。倘若笑容也能杀人,那喻言已经在那双温温顺顺的笑眼底下血流成河。

老天爷。

玻璃门推开又合拢,风铃还在晃。

她摸着滚烫的脖子想到,她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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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店里不仅仅卖磁带唱片,还卖些旧货市场淘来的小摆件。

蔡卓宜隔一两天就会来,呆一小会儿,买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偶尔喻言搬着小马扎在门外弹吉他,她就一个人进店转,看见什么稀奇东西又咋咋呼呼拿出来给喻言看,问她这是什么、怎么用。

更多时间她就坐在店里那把掉了漆的高脚凳上,跟喻言隔着一块玻璃并肩坐着,托着下巴看她弹琴。蔡卓宜不笑的时候更冷一点,喻言转过头瞥她一眼她就好脾气地勾起唇角,眯起眼来,仿佛一只被顺好了毛的猫咪,弹完一曲后就好捧场地鼓掌,也不管自己一个人在店里头其实也没人听得见。

墙上两个货架中间挂着个小小的电视,款型很老了,但好歹还能用。长长短短的连接线被喻言整齐捆扎放好,每一根都贴一个小标签,底下没有机顶盒,只连着一台磨损严重的DVD机。天气不好的时候她就关了轮播的音乐,把电视打开,随便找一盘碟片塞进去,窝在老人藤椅里看电影。

偶尔曾可妮也过来蹭电影看,现在来蹭的人又多了一个。

“诶,你是不是也当过兵呀?”

Saving Private Ryan的片头画面刚刚播完,蔡卓宜剥着一个小橘子,忽然偏过脸问喻言。

这个时候她们已经挺熟了,尽管倒也没有像和曾可妮那样能勾肩搭背的地步,但喻言还是心满意足。她朋友原本就少,以前在东城区的时候跟在屁股后面的一帮人顶多算一同讨生活的兄弟,算不上交心的朋友,搬来这片街区后就可怜巴巴地只剩了曾可妮一个人。

喻言噎了一下,皱着眉从柜台后面探个头出来,跟那双好奇地瞧着她的眼睛四目相对,“你从哪儿听来的啊?”

蔡卓宜朝街道对面那家花里胡哨的纹身店抬了抬下巴,又转过来歪着脑袋继续瞧她,“那个个子好高的老板告诉我的。”

曾可妮,神经病。喻言心里偷偷骂一嘴,面上仍旧云淡风轻,“她成天胡说八道,别听她的。”

真假的。她看起来反倒有些惊讶,眼睛睁得大大的,“我看你有一种,嗯、军人仪态。”

喻言差点把茶杯捏碎。

“他们都说我很凶。”

没有呀。她笑眼弯弯,塞一瓣橘子进嘴里,“还好啦,笑起来傻傻的。”

喻言呆愣半秒,咧嘴笑。

好在这个时候蔡卓宜的注意力已经被电影重新吸引了过去,不然回头的话,保不准会看到她低着脑袋给自己通红的脸扇风的狼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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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她不像是缺人追的类型。

好多次喻言远远看见停在街角的那辆黑色奥迪,蔡卓宜就从上面下来,拎着包像只蝴蝶一样轻盈地飞至这里,在店里逗留好一阵,然后从另一条街口离开。

她说她就住在后面的公寓楼,于是喻言猜测那辆黑色奥迪是送她回家的男友。她想起自己那辆脏兮兮的摩托,陡然窝火,窜起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好胜心,于是挑了个曾可妮又过来串门的日子,拉着她一起洗了那车。

“你要追姑娘啊?”

彼时曾可妮挽着裤腿跟袖口,蹲在地上把抹布水往桶里拧,抬起脸来问一嘴,看见她那位平日里八风不动的兵姐姐朋友绷着脸,憋了一脸红,愣是没说出话来。

我操,真假的。

“……没有。”喻言像只落了水的大狗似的甩甩脑袋,沾湿的发尾乱糟糟纠缠在一起,“啧,我就想洗个车,你哪儿那么多废话。”

我看见了,人家可是开奥迪。曾可妮撇撇嘴角,指头从减震器上抠下来一块泥巴,“噢,没有说你的豪华座驾不好的意思。”

得,我算个什么东西。

喻言有点蔫,皱着眉臭着张脸,破天荒没回嘴,闷着脑袋擦车。两个人好一阵折腾,直到纹身店里预约的客人来叫人,曾可妮才拍拍屁股离开,好在剩的地方不多,她一个人又弄到快晚饭的点才彻底搞完。

中途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边缘割破了手,正好烂在指关节那里,有点深。喻言顺手拿洗车用的水管冲了冲,返回店里找了块干净帕子扎起来,继续擦车。

新崭崭的车身在快要落下的太阳底下耀武扬威,她赶紧又把全是灰土的头盔抹了两把,挂到把手上,长发往后一撩,把汗涔涔的脖子露出来敞风,一个人坐在倒扣的水桶上欣赏了一阵。一抬头,看见曾可妮鬼鬼祟祟透过玻璃往这边看,光露出半张脸,跟条等待捕猎时机的老狐狸似的。

手里还拿着纹身机器呢,看热闹也不嫌事儿大。喻言朝她翻翻眼皮,往她那车一指,“帅吗?”

老狐狸咧开嘴笑,点头如捣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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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摩托是离开东城区之前弟兄们你一点我一点凑钱买来送喻言的,是辆八成新的二手车,但心意在,她也爱惜得很,一点磕碰也没有。如今洗得干干净净停在外面的雨棚下头,跟边上灰扑扑的音像小店格格不入。

温度升起来后连着下了一周的雨,不大,却淅淅沥沥地烦人。店里没空调,喻言也懒得去曾可妮店里蹭,敞着门窗吹风,夏天腐烂的树叶和雨水的气味统统灌进来,又被吱呀作响的立式风扇吹出去。

蔡卓宜一整周都有没来。

七八点钟的时候天还没有黑透,灰蒙蒙的。喻言握着一把瓜子缩在椅子里昏昏欲睡,电视机的声音开得不大,低语嗡嗡作响,听久了就成了催促入眠的白噪音。以至于扣在柜台上的手机叮叮叮响起来的时候吓得她浑身一震,瓜子从指头缝里噼噼啪啪掉出来好几颗。来电号码没存,她接起来。

原先在东城区讨生活时帮衬过的兄弟被收债的在后街堵了,一时半会儿附近又寻不到人,于是电话辗转了几通打到了她这里。

“等着,十分钟。”

喻言锁好店门,弯腰往门口的袋子里掏了掏,伞又不知道放哪儿了,保不准是上次借给曾可妮了没还回来。好在雨不太大,她站在门口往后顺了顺头发,一手把头盔扣到脑袋上,把车子推出来,翻身跨上去。

后街的酒吧街离这里不远,步行也就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花花绿绿的电子招牌闪着光,大喇叭播着土嗨迪厅音乐,穿着制服裙摆短到大腿根的酒吧接待员还撑着伞在外头揽客。

喻言在一排电动车旁边熄掉引擎,顺手从小挎包里摸了支口红出来,将就着摩托的后视镜先补了个妆。就在耽搁的两分钟里,余光瞥见了那辆在路边临时停车位里停下的奥迪车。

她手一顿,唇角戳出来一抹歪歪斜斜的红。

事实上她记不得车牌,这种普通黑色款型的车子遍大街都是。于是只愣了那么两秒钟就回过神来,骂自己一句神经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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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进小巷子里的时候雨开始下得大了点,很快把喻言当外套穿的衬衫给淋得个七七八八,湿哒哒粘在身上。她没怎么在意,抬手把弄湿的头发都往后顺,两下脱了外套系在腰上,里面就剩件吊带,好在酒吧街穿着暴露的姑娘多得眼花缭乱,倒也没人刻意往这边瞥。

到了地方,那位可怜人看起来已经是被揍了个几拳,颧骨上青紫一片,看见她来,激动得差点扑上前抱她腿。

“欠多少钱?”

“五、五百……”

五百都拿不出来了你他妈也还敢赌钱。喻言抬腿踹他一脚,站在边上咬着烟的男人被这阵仗虎得一愣一愣,看着她黑着脸从兜里摸一把纸钞出来,点了点,塞给他。

“就这点儿?”那男人龇着牙笑了一下,“小妹妹,还有利息没给。”

喻言磨一磨后槽牙,“……多少。”

“这个嘛,算上这几天哥俩追着这家伙收债的油钱,再看在小妹妹这么正点的份上,二百五,怎样?”

她气得笑出来,眯起眼,朝那色胚勾勾手指,“那行,你来,给你说点事。”

“说啥?”一张油脸腆近了些。

“说……你他妈才是二百五。”

她一拳掼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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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巡警来得挺是时候,还没彻底放开了打,巷子外头警笛一响,巷子里的三个人立刻作鸟兽散。喻言踩着垃圾筒攀过隔断墙,轻车熟路从酒吧后面送垃圾的小马路跑了。

刚刚那一拳打得是着实用力,心里头窝着火又发了狠,砸得那油脸男鼻血直流。现在抻直了手细看,手背上刚愈合的口子又给绷开了去,一跳一跳地隐隐作痛。

喻言打了个电话给曾可妮,对方没接,不知道又去哪里鬼混,更令她窝火。黑着张脸捏着手机气势汹汹拐出小马路,想着赶紧骑车回去,刚走了两步,眼角瞥着站在路灯杆边上的女人怎么越看越眼熟——

蔡卓宜今天穿了件oversize的T恤,整个人显得小小一只,垂着脑袋倚着灯杆看手机。她看起来不是很开心,歪着脑袋困困地眨眼,眼眶红红一圈,不知道是晕开了的眼影还是刚刚哭过。

好巧,真是好巧。喻言咬住舌尖,在震耳欲聋的迪厅音乐声中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跟那个漂亮女人的睫毛颤动频率相齐,跳一下、再跳一下。

奥迪车不在这里了。她忽然意识到。

可她真的不擅长哄女孩儿开心,手无足措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只知道先赶紧把刚刚打架蹭脏的脸抹抹干净,然后在裤兜里掏啊掏,掏出来一条早上嘴馋塞进去的巧克力。

喻言磨磨蹭蹭过去,把手伸到她面前,

“吃糖吗?”

蔡卓宜仰脸望过来的时候还有点懵,眼里雾气朦胧。这回喻言看清了,是眼泪,于是她笨拙地伸手摸摸她头顶。

喻言。对方哑哑地叫她名字,从她手里接过那颗糖,指头弄得掌心痒痒的。然后她看见她捏着那颗糖又弯起了眼,鼻头还红红的委委屈屈的模样。

“都化掉啦。”

好甜好甜好甜。

心也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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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她说她刚刚出差回来就看见那个臭男人出轨啦,虽然也没有很意外的感觉,但总归还是要难过一下下的。

那你呢?怎么打架了啊。蔡卓宜声音又软又黏,刚哭过还带着点小鼻音,抓着喻言那只裂了口子的手仔细看,皱着眉问她是谁打的,我帮你打回去。

喻言就乐了,说洗车不小心挂的,又问她,你会打架吗?

“我会泰拳。”她摆了个架势,衣袖往上滑了点,露出来的大臂肌肉线条漂亮又流畅,看起来倒不像是虚的,“有机会练给你看啊。”

好呀。喻言含糊应了一句,扶着她的胳膊让她在后面坐好,头盔只有一个,她拿起来替蔡卓宜扣到脑袋上。

“抓稳一点。”

“我可以抱你腰吗?”

从头盔里传出来的声音闷闷地,喻言云淡风轻嗯一声,等对方当真软软地靠过来的时候才后知后觉耳朵脖子红了个透。

后面载了个人,又加上下雨,喻言骑得慢了许多,可蔡卓宜还是在后面尖叫,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样子。光裸的胳膊跟她的碰在一起,紧紧缠住她的腰,贴在背后的身子温热又柔软。

喻言喻言。她在后面使劲儿叫她名字。

“干嘛呀?”

“你开快点开快点。”

“不行,在下雨。”

蔡卓宜就好失望地啊一声,“可我想看你头发飞起来。”

喻言耳朵蓦地一烫,装作没听见,依旧维持一个不是很快的速度。帅得要死的摩托还没非机动车道上的电瓶车跑得快。

“喻言喻言。”

“又怎么啦?”

“你香香的诶。”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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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车子停在公寓楼楼下,两个人身上都被雨水淋得半湿,喻言催着她赶紧上去换衣服,免得着凉感冒。

她看着蔡卓宜蹦蹦跳跳进门,楼梯间橘黄的声控灯亮起来,她回过身,松散的发丝飘在夜风里,朝她温温柔柔道晚安。

雨下得好大,喻言离远了就看不清她的脸。她猜她在笑,又好生气今夜为什么看不见星星,不然那双眼睛、那双盛满细碎水光的眼睛,一定能将它们都映进眼底。

星星也不及她好看。

她望眼欲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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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大早上喻言来找曾可妮的时候,对方店都还没开。等了好半天才见着人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开门,这才把她让进去。

“你这儿、做纹身师一天多少钱?”

曾可妮愣了几秒,还当是没睡醒,侧了侧耳朵又问了句,“啊?”

“我说!”喻言扯开嗓子喊,嗓门大得对方哎哟一声窜出去老远,“我问你你这儿做纹身师一天多少钱。”

“我这儿按单子算钱。”曾可妮皱着张脸,手还堵在耳朵上。好半天想明白了,忽地站直身,“你、你那破店不要啦?想通啦?终于要跟我同流合污啦?”

喻言翻翻眼皮,摸着手边的纹身机器这里看看那里瞅瞅,掩饰得有点刻意,“我就没事儿的时候到你店里来赚点小零花,攒点钱,可以了吧!”

不对劲。曾可妮摸摸下巴,眉头一挑,“你真要追姑娘啊!你不说好不谈的吗?”

吵死人。喻言啧一声,抬眼瞥向她,“我后悔了,成不成?”

“谁谁?谁那么不幸运?”

滚滚滚。她抬手把非要挤过来听一耳朵的大高个推开,“你见过的,蔡卓宜。”

噢。

曾可妮回过味儿来了,撇撇嘴角,“那、当初怎么死活不肯答应我?”

“咱们俩不适合谈这玩意儿。”

“你看不起我呜呜。”

她好夸张地背过身去大声吸鼻子,喻言没法,扳着她肩要她转回来,一定要看一眼曾可妮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哭。

“哭啦?真哭啦?真……呸,又在装。”

啊。曾可妮歪进椅子里,好大个个子蔫头蔫脑缩着,可怜兮兮的模样,“甜甜的恋爱什么时候轮到我。”

“快了。”喻言回她一嘴,“等我追到她,你的桃花马上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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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那天是江城整个夏季气温最高的时候。

喻言关了店门,躲在曾可妮店里吹空调,手里拿着个小本子写写画画,想着要给蔡卓宜的交往蜜月礼物送什么好。

玻璃门被人推开,热风呼地涌进来,阳光和飞舞的灰尘当中站了个瘦瘦高高的姑娘,抓着挎包肩带一脸紧张地望着这边。

“您好,我找、找店长。”

曾可妮!喻言喊一嗓子,楼上远远传来声应答,不一会儿高个子店长就叮叮咣咣从楼梯上跑了下来。

“下午好下午好,做纹身吗?”

顿了两秒,又看了看那姑娘有些少年气的脸,多问了一嘴,“你是大学生?”

那姑娘好高冷地点了一下头,手还紧紧抓着挎包带。

“成年了?”

“嗯。”

行。曾可妮笑起来,把人往空着的机器边上领,“要我做还是这个临时工做啊?”

“你。”

那我确实是临时工。喻言在边上念叨了一句,曾可妮嘿嘿笑两声,转身绕去柜台开单子。

“小朋友你贵姓啊?”

那姑娘顺顺头发,望着她开口,

“我姓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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